海軍軍事革命,1500-1800[4]

譯自Geoffrey Parker,The Military Revolution(副標題:Military innovation and the rise of the West,1500-1800), pp.8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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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呢,面對勝利者的威嚇,在七個月內土耳其人便彌補了他們所有的損失,再度擁有向西方派遣主力艦隊的能力。畢竟在地中海的週遭便有許多造船業者,他們早已熟稔划槳船(galley)的建造技術,擁有必要的造船廠,而且可能在手邊就有成堆的原材料。帝國位於西諾普(Sinop)與伊斯坦堡的兵工廠也可能封藏著現成的划槳船。但大部分的新船隻是在蘇丹的造船廠下水的,當勒班多的敗訊傳到之時便立即啟動了大規模的造船計畫,而在此計畫中甚至被證明出有模仿威尼斯「秘密武器」的可能:到了1572年4月,大約200艘划槳船和5艘重型划槳船(galeass)已準備好隨時服役。然而幫它們補充兵源要困難得多。一艘划槳船需要的船員包括150名槳手,而一艘重型划槳船要250名,而勒班多一戰中損失的人員是如此之多,以至於即使是顎圖曼帝國在補充兵員時仍然感到困難。強迫徵兵既不足,而被俘虜的基督徒又相繼逃脫,因此在1572年艦隊中的大部分槳手必然都是罪犯。

船員的規模肯定是划槳船最大的弱點:加上部隊之後,每艘船上可能搭載有400人之多。因此在勒班多一戰中交鋒的400艘划槳船上可能總共搭載有16萬人,使其成為16世紀在歐洲打過的規模最大的一場戰役。在這裡,就像一名17世紀的法國艦長所寫的,「不勝枚舉的村莊居民人數遠低於」單單一艘划槳船。「當每個人就定位時,船頭到船尾僅見人頭鑽動」。為這許多人準備的飲食很難超過數個星期的量:不管划槳船的運動性能有多好,它就是無法在海上待太久。

但在1450到1650年這段期間,重武裝帆船的發展改變了這種情形。這個發展有數個相當不同的階段。第一,在15世紀時,法、英、葡與漢薩同盟中的港市所屬的商船在噸位上經歷了令人矚目的成長,然而──歸功於改良的船帆配置與較佳的船型設計──船員人數並未隨之增加。接著又發現到,當配備著十字弓或手銃時,僅靠少數人就能保護整條船。而從此開始的一小步跳躍就是在較大的船隻上搭載較重的火砲。一開始這些火砲都只是較小的人員殺傷用的鍛鐵(wrought iron)後膛裝填砲(breech-loading),僅僅能夠發射4磅重的彈丸。但即使是這樣幾門火砲就已證明它們足以抗拒登船肉搏的敢死隊並且,既然彈藥都可以事先裝填好,即使是較少的人員都能以數門火砲維持相當密集的火力,不論是將這些火砲安裝在船艏或船艉雄壯的「樓櫓」(castle)上或者安裝在船舷兩邊。然而到了大約1500年,兩項重要發明最終改變了海戰的本質。第一是,除了鍛鐵後膛裝填砲之外又加入了數種前膛裝填的銅砲。雖然前膛裝填會花掉較多的時間和增加更多的麻煩,尤其是在船上,但將砲鑄成一體後便增加了砲身的強度:一門後膛裝填砲若是發射超過4磅重的彈藥,常常不是炸掉砲管就是吹飛了砲栓;但一門前膛裝砲可以發射60磅甚至更重的彈丸。這樣的砲可以直接打穿木頭船身。但這種新式火砲太過笨重,無論是裝在船樓或甲板上都很不安全:它的位置必須更低。大約從1500年(根據傳統的說法)開始,在不列癲的布勒斯特(Brest)港,有活門啟閉的砲位(hinged gun-port)從船身兩邊開出,使得火砲能夠沿著整條船身作多層的配置;這項技術很快的傳遍了大西洋岸的歐陸。(待續)

那時代所謂的後膛裝填砲。圖片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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