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古衣索匹亞簡史[5]

譯自Roland Oliver, Anthony Atmore,Medieval Africa, 1250-1800, Cambridge, U.K. ; New York :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c2001,pp.114-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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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民的優勝:Oromo人的遷徙與定居(THE PRIMACY OF THE PASTORALISTS: OROMO MIGRATIONS AND SETTLEMENT)

Ahmad長期佔領基督教王國的結果是將整個前線防禦系統摧毀,而這些系統是用來對抗環伺於衣索匹亞週遭的游牧蠻族。它們由常備的民兵戍守,每個單位都由特定的地區提供給養;這些地區大部分都靠近邊界,尤其是東邊地塹的陡崖。在那裡低地的游牧民不間斷的試圖劫掠高原上農民的收穫與畜群,而當地缺乏防禦的結果是使劫掠發展成征服與殖民(settlement)。遠北地區的游牧鄰居是Beja人與阿拉伯人,在Massawa與Zeila間紅海邊平原上的是Danakil人,在東邊地塹的是索馬利人,在南方的是Oromo人。入侵的正是Oromo人。

對待在老家Bali山區的Oromo農民而言聖戰簡直就是場大災難,和中央高原的定居人口一樣;但他們的游牧分支則能趕著他們的畜群往南方避難。在那裡滋長的牲口與人口使得他們又分為Borana人和Barentu人兩個部分,而在當地資源不足的情況下Barentu人往東方大部分為穆斯林的地區遷移,Borana人則沿著地塹的南北方向擴展。那些往南走的橫越今天肯亞北部乾燥的Savanna地區,順著Tana河谷而下,在17世紀初抵達印度洋岸。Borana人取代某些當地說東北班圖語(North-Eastern Bantu-speaking)的人,過程和他們如出一轍。

Borana人的北向遷移在16世紀出現在衣索匹亞僧侶的零星記載中,很明顯的沒有造成什麼劇烈的變化。他們逐漸發現北方的權力真空,並且遲緩的將它填滿,將牲畜趕往河谷北方數十哩遠、那些他們先前探察過的地方。那與其說是侵略不如說是侵占,缺乏集中的組織。將牲畜的草場推向北方的是以年齡區分的群體(age-group)gada,每群最多至數千人。他們裝備長矛但沒馬。即使是從前帝國邊防的遺跡都能阻止他們的前進,然而帝國整個前線的缺乏防禦終於讓Oromo人插入他們的楔子。在1531-2年間帝國在Bali的邊防部隊被Ahmad掃蕩儘盡;Ahmad整軍北上進攻Shoa,而Oromo人則乘虛而入。

雖然Negus Galadewos終於在1543年擊敗Ahmad,他仍然為了對付Adal蘇丹國與索馬利人的聯盟而分身乏術;後者雖然已從高原地區撤退,卻仍然企圖佔領地塹尖端的Dawaro地區。在這裡劇烈的戰鬥持續了好幾年。1559年,Ahmad的繼承者Amir Nur企圖再次發動聖戰,在Harar的伊斯蘭大軍且準備向基督徒的高原進軍。Galadewos集結一支軍隊與之對抗,但在Fatagar的一場戰役中戰敗身死。一位現代的Oromo史家寫道他的死是整個地區歷史的轉捩點。新皇帝Sarsa Dengel(1563-96)撤退至藍尼羅河以西在那建立首都;為了更好的抵禦外侮,他們實際上放棄了過去王國核心地帶的領土。Barentu分支的Oromo人同時也把Adal顛覆,迫使Amir Nur撤回Harar去保衛他的家鄉。Barentu人在過去Adal蘇丹國領土上的擴張顯然終結了穆斯林在東非角端(the Horn of Africa)的政治活動,直到19世紀。這又使得Borona人立刻向北方推進,佔據Shoa高原東邊的Angot、Amara和Begemder。在Sarsa Dengel的統治將結束時他們佔領了超過三分之一的基督教王國領土。


皇帝Sarsa Dengel與Gondar地區的景緻。圖片來源

到了16世紀末,Oromo人已經多到勢不可擋。在下個世紀中他們會佔據3000到5000呎海拔高度間的大部分土地。就植被和雨量而言這個範圍太乾燥,不適合定居農業,但卻適合游牧與種植一些雨季作物的合併活動。在地理上他們的分布成十字形,剛好將三個主要的山區劃分開來。十字的中軸由地塹的南方部分和北方靠東邊的崖壁組成,橫軸則是東方的Chercher高地和西方Awash與Gibe河谷間的寬廣平原。這裡大部分的低區在Oromo人到來之前人煙稀少,抵抗索馬利與Danakil游牧民的死鬥則經常發生;而在他處Oromo人的移民通常為當地的經濟注入了新的補助性的特徵。這種滲透與Fulbe人在西蘇丹(Sudan)定居農民地區間的相仿,突然的暴力衝突經常發生,尤其是最近新來的移民。

雖然在Oromo人的入侵並不像Amhara史家所描繪的那樣嚴重,毫無疑問的那是基督教王國的棘手問題。王國南方失陷的地區鮮少有收復的希望,而東方從Tigre到Shoa的前線則迅速的陷入一片混亂。Sarsa Dengel或許是最後一位有機會在領土迅速縮水下恢復帝國穩定的皇帝,但他的許多措施卻讓史學家越來越感到困惑。他的確致力於重建直屬的中央部隊以平衡地方封建武力的忠誠度,但他軍鋒所指的卻不是直接威脅到他的Oromo人。由於通往Zelia的貿易被禁止,他的努力便集中於重新打開Sidama地區與北方間的通路。軍事行動主要針對Tana湖之間的Agau人以及南方的Gojjam、Damot與Innarya地區。這給他帶來了巨大的財富,尤其是透過奴隸貿易,每年大約有一萬名的奴隸輸往顎圖曼帝國;1557年後奴隸貿易以紅海岸的港口Arkiko為輸出港,不久後又包括了Massawa和Zelia兩個港口。但他的東南方卻擺著不管,放任Oromo人更大規模的侵入。在Merid Aregay對帝國衰退的判斷中說道,「Sarsa Dengel的貢獻是卸除整個防禦體系,揮兵侵入那些原本安定的地區來為(Oromo人)的侵入開路。」許多Oromo人在定居於肥沃的Gibe河谷後放棄了游牧,成為定居農民。這個轉變的過程在19世紀達到高峰,在原本Sidama人定居的Gibe河谷形成了五個Oromo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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