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輕的戰場經歷[1]

譯自Stephen Turnbull, Ashigaru 1467-1649, pp.3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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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主題是戰國時代的日本。圖片來源

足輕的戰場經歷

足輕在戰場上佔著重要的腳色,而這將從兩個方向來加以衡量:理論上與實際上。理論包含現代關於火器效率的實驗以及,雖然是寫於1649年,但是是基於第一手足輕戰場經驗的《雜兵物語》(Zohyo Monogatari)中的松平(Mastudaira)氏的建議。實際的部分則從當時的史書與日記中誌出關於足輕作戰的紀錄。這些紀錄非常稀少,而且常常我們必須從中梳理出涉及足輕的部分,例如火器的使用或者大量長槍的節制運用。

16世紀日本最重要的軍事理論領域之一是大量的陣型模式。他們大部分都基於中國舊式的模式,但都有一些共同點:將領在後方中央,由他的衛隊團團圍住;騎兵單位準備衝鋒;英勇的武士和由長槍足輕保護的足輕火力投射部隊組成前衛;以及相當數量的側翼和後方支隊。輜重行李留在後方加以保護。不同部隊之間彼此以高機動的「使番」,擔任信差的菁英乘馬武士來保持聯絡。其他信使用於與其他同盟部隊間的聯絡,後者在戰場上布陣於不同的位置。

同盟的存在,以及什麼樣的條件構成了同盟而非附庸的統帥,是提到足輕作戰時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假如兩個以上的同盟部隊出現在戰場上,他們會將足輕部隊合併,比如說將所有鐵砲足輕併成一個大單位,或者仍然各自為戰呢?

要回答這個問題首先我們必須認識到典型的日本戰陣與同時期歐洲的長矛與射擊「方陣」間的不同。舉個例子,在1495年的福諾伏(Fornovo)戰役中瑞典人集結了3,000人組成一個邊長60公尺的方陣。找不到日本方面有這類陣型的紀錄。既予的印象總是鬆散得多的結構,藉此防禦可迅速的轉換成活潑的攻勢。瑞士長矛方陣在保持陣型的同時穩定且壓倒性的前進方式也與日本軍隊的「衝鋒」大不相同,而「衝鋒」是最常用來做戰場描述的字彙之一。

在個別的大名軍中確實是同類兵器同一編組。早先提及的例子如北條(Hojo)軍中的岡本(Okamoto)氏和伊井(Ii)軍中的莆田(Kimata)氏所指的都是他們必須提供的而非為他們所運用的人員。兩例中的武士仍然是執行個人侍從的任務,但在他們動員要求中的鐵砲與長槍足輕是在專職的足輕隊中服役。雖然在12世紀的源平合戰時同樣的莆田氏在鬆散的軍事架構下仍保有對其麾下騎兵隊與步兵隊的領導權。在戰國時期這種指揮屈從於對大名更有益處的、更為系統化的陣局,基於團隊戰鬥和武器分工。

很明顯的大名軍中的社會同質性越高,其戰術也越精確整齊。因此儘管第四次川中島合戰包含了非常複雜的夜間行軍,但是雙方不是武田就是上杉的部隊,全都已彼此熟識並在同一麾下訓練服役。在長篠,織田信長將他的包含附庸的和同盟的德川部隊排列成精確的線狀隊形。3,000名排放火力的鐵砲足輕是從適應原有編制和社會結構的部隊中抽出的。島津家是最好的例子,其社會同質性允許他們精於實行佯敗這種非常複雜的戰術。

另一種情況,即同盟間的合作,看起來在關原合戰中影響最深刻。石田三成指揮著數支立場不穩的部隊,而小早川秀秋能夠指揮部隊將矛頭轉向先前同伴的事實證明整個指揮系統沒有將同類兵器同一編組。然而在另一邊似乎有一些「共享」;當我們讀到的「伊井支隊」的前進時,身為德川家康最親近的隨仕之一,他們當然很樂意將其足輕一起合併到其他部隊。在某些例子中我們也能見到不同的支隊,無論是附庸或同盟,肩並肩的排列成相似的陣型,只有從旗幟不同的設計上可以看出那不是一支完整的軍隊而是數支部隊合為一體。

同盟與附庸分散式的部署偶而見於像關原這樣大規模的會戰。好處是不同的支隊能覆蓋相當大的可能活動範圍。然而壞處是武器的效率降低了,而一些部隊可以視戰情演變選擇倒向哪一方。1582年山崎合戰時,惡名昭彰的筒井順慶(Tsutsui Junkei)便是在見到形勢有利於豐臣時才為其作戰。在那之前他只是看著並在一個形勢良好的高丘上等著。(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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